教育制度是经济基础的上层建筑。它总是为阶级利益服务的。从一个国家的教育制度,就可以看出这个国家的经济基础。同时,也可以看出这个国家的一些特点。优越的社会制度应当产生优越的教育制度。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就应当产生先进的、为生产服务的教育制度。这个制度应当是怎样的呢?它当然不同于资本主义的教育制度。如果我们把资本主义国家的教育制度分析一下,同时考虑到我们我们这样一个人口众多,一穷二白,但资源丰富的大国,就可看出他们的这种制度,确实不是我们所该采取的制度。我们的制度应当贯彻我们自己的方针政策。
在资本主义国家,由于私有制的经济基础,生产和教育是两种对立平行的社会活动,各有主人,各有目的,各自为政,各成系统,尽管它们的总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为资本主义服务。这样,他们的教育制度中,就发展出一种传统的“学校形式”的组织。以美国为例,其特点如下:
(1)“学校”是个集中读书的地方,在中学和大学,更是一大群专门读书的人的生活场所。它有教室、试验室、图书馆、宿舍、餐厅、医院等一整套的教学和生活建筑和设备,在大学里更是一概俱全,形成一种“世外桃源”。在这里,生活是为了教学,时间可以统一支配,因而创造出一种“最经济”的教学方法。这就是:学习是分班集体进行的,同一个班的人,读同样的书,有同样的水平,求同样的进度。每班有规定的名额,每人有规定的年龄。学业按年级分级,年终考试,及格者升班,不及格者留级。年与年之间,用暑假分段,除了很长的暑假外,还有寒假、春假、星期假等等。这种“学校形式”地造就人才就像“工厂形式”地大批生产一样,用同样的原料,经过同样的工序,在同样的时间内,生产出同样的成品。不论是对儿童的启蒙教育,或对青少年的成人教育不分地域,不问时代,都用这样机械的“流水作业法”,岂非以人作物,树人还不如树木吗?
(2)由于全部时间都在学校读书,这样读书的人就不能兼做任何其他工作,更不能从事生产业务,成为脱离生产而以读书为“职业”的特殊阶层,名为“学生”。要当学生,就要有人担负他的生活费和学费,而且还要有各种条件,能够无拘束地长期读书,不中断,不半途而废,总能跟得上班。他们多半出生于资产阶级,认为不事生产而能专门读书是很光荣的,并且付出学费、得学位,将来可赚高薪,这是一笔好生意。这就养成了他们轻视劳动的习惯。资产阶级总以为劳心应当与劳力分离,他们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应当永远保存。
(3)但是,一个人,除非是儿童,所能享受的不生产而读书的权利,是必然要受到限制的,因而学校里就有许多人为的规定:
(A)把正规的学校分为三等:小学、中学、大学,每等还分为两级,初小与高小,初中与高中,大学的预科与本科(如:医学)。
(B)每等每级有一定的修业年限,每级每年有一定的程度标准。究竟这些标准是如何定出来的,大学毕业时的水平,为什么就是最高的读书水平,再以后才能做研究工作,是无人能解答的。
(C)把书本考试当作测验学分的唯一的方法,月有月考,年有年考,入学要考,升级要考,毕业要考。层层考试,重重难关。
(D)凭考入学,按年升班。必须小学毕业,才能考初中,高中毕业,才能考大学,每一年不把书读完并且不能考试及格,不能升班。不到毕业,而因病因事中途退学的,就算前功尽弃。只有少数幸运的学生能够无间断地从小学读到大学毕业,“连升三级”,得到“正途出身”。因此,有条件做到大学生,好像是“高贵”可喜的,然而这十六、七年中要过种种学生“关”,也是够苦的了。(爱因斯坦在瑞士工学院的入学考试,就没有及格。)
(4)学校是个小天地,各有各的传统和“校风”,往往闭门造车,自订一套规章和课程,把学生当作“试验品”,不受其他方面的限制。学生是受教育而来,学校是为施教而设,大家都是“为教育而教育”,于是走上一条很容易走的道路,这就是重理论,轻实践的道路。学生在校,终年和书打交道,读的是书,考的是书,很少同外界接触,谈不到结合生产。每个学生都要到毕业以后,参加工作,才有亲身实践的机会。课程中虽有实验和实习,但那都是在教育本身环境中,而非在生产现场的环境中。这样,学生的“学”是在毕业以前,“用”是在毕业以后,要到“毕业”(学业)时才“始业”(职业)。毕业前简直不用,毕业后很少能学。但是,从学到用的许多年时间内,外界已经发生了不少变化,这学和用如何能一致呢?因此,大学就以打下理论基础,一切为了造就“通才”为目的,而美其名曰“基本训练”。究竟一个人的训练,应当仅仅以理论为基本,还是以理论结合实践为基本呢?到底只是“根深而后叶茂”,还是同时也可“叶茂而跟深”呢?
(5)以上是讲大学毕业生,至于中小学毕业生呢,那么,一般的情况,就都是为了升学。小学毕业,就希望升中学,中学毕业就希望升大学。所有学校里的课程、训练、设施以及努力方向,都是为了这个目标。但是,小学毕业的人并不能全部升中学,中学毕业的人更不能全部升大学。凡是不能升学的人,也就是“失学”的人,便如何办呢,?那就只好各谋“出路”,或是找工作,或是自做生意。但是,在小学、中学所学的功课都是为了升学,而不是为了找工作或做生意的,从大学或高中言,在投考学生人数大大超过录取人数时,可以挑选最好的“材料”,当然是可以称心如意的,然而那些未被录取的人,岂非知识为了“陪公子读书”而学了不少“半瓶醋”的东西,于自己将来的前途,并没有什么帮助吗?但是,他一生最宝贵的时间,却就在这梦想升学的岁月里虚度了!
(6)因为读书时不能生产,有条件能读中学的人就比读小学的少得多,有条件能读大学的人,更比读中学的少得多。同时,办中学比办小学难,办大学比办中学更难。教育每一个学生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消耗,小学固已不少,中学当然多得多,而大学更是多得惊人。一个大学生读了多少年书,需要许多人在生产上为他劳动,才能供养他。将来这一位大学生的贡献,就足以抵偿那许多人的劳动吗?在一个国家内,要使全国人民都受到这样的小学教育,已是不易,都受到这样的中学教育,就是不可能,都受到这样的大学教育,就更是幻想了。因此,在任何资本主义国家,不论它如何富裕,中学的数目总是不如小学多,大学数目更是不如中学多,这就使他们的整个学校制度形成一种“宝塔式”教育。这是势所必至的,因为任何国家都经不起使全国有劳力的学龄青年都去读书而不生产。只有在资本主义国家,劳心与劳力分离,教育脱离生产,才会维持宝塔式教育制度,使少数特殊阶层的幸运者爬上宝塔顶。在那里,失学问题,和失业问题一样,是永远不能解决的。
从上述资本主义学校组织的特点,可以看出,这种教育制度是为资本阶级服务的,是资本主义的一种产物,就像我国以前的“科举”制度,是封建社会的一种产物一样。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当然需要另一种教育制度,一种能够打破“宝塔式”的教育制度。它首先应当为无产阶级服务,为全国生产服务。它是应该怎样的呢?我认为1958年陆定一同志在《红旗》第7期上发表的《教育必须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一文内,已经把所有的重要原则指示出来了:
(1)“上层建筑必须适合经济基础”。“教育属于意识形态的范围,也是上层建筑,它是为政府服务的”。
(2)“过去几千年的教育,乃是奴隶主中的教育,地主阶级手中的教育和资产阶级手中的教育。从这样的教育史中找出来的主要规律,是剥削阶级的教育规律。”
(3)“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目的,是要消灭一切剥削阶级和一切剥削制度及其残余,实现……和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区别的共产主义社会。这个目的,也就是社会主义教育的目的。”
(4)“我们应当根据我国自己的特点,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来规定我国的教育方针、教育政策、教育制度、教育方法等等”。
(5)“中国共产党的教育方针,向来就是,教育为工人阶级的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相结合”。
(6)“我们的教育方针,应当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7)“教育首先是传授和学习知识。但什么是知识?”“同实际活动完全脱离关系的书本知识,是一种片面性的不完全的知识”。“缺乏理论的、偏于感性的或局部的经验,也是一种片面性的不完全的知识”。“教育的目的,是使学生得到比较完全的知识,而不是片面性的不完全的知识”。
(8)“文化革命,就是使我国六亿人口,除了不能生产和不能学习的以外,人人都生产,人人都学习”。“每个人将都有时间来受教育,既是劳动者,又是知识分子”。
(9)“马克思说过,‘生产劳动和教育的早期结合是改造现代社会的最强有力手段之一。’”“马克思对于他所理想的未来教育说:‘这种教育使每一个已达一定年龄的儿童,都把生产劳动和智育体育结合起来,这不仅是增加社会生产的一种方法,并且是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的唯一方法。’”“马克思提出‘在合理的社会制度下,每个儿童从九岁起都应当成为生产工作者’,他主张九岁到十二岁的儿童每天在作坊或家庭中劳动二小时,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儿童劳动四小时,十六岁到十七岁的儿童劳动六小时。”
(10)列宁说过,如果不把青年一代的教育和生产劳动结合起来,未来社会的理想是不能想象的,我们不可能把脱离生产劳动的教学和教育或者把脱离相应的教学和教育的生产劳动,提到现代技术水平和科学知识现状所要求的那种高度。
根据上述原则,我们可以试拟一种教育制度,来贯彻“教育为工人阶级的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根本方针。现在我大胆提出一个建议,很不成熟,恳求批评改正。
(1)启蒙教育 我国儿童自出生之年的第六年(即“虚岁”六岁)一月份起入小学,受义务教育五年,全部免费,其内容相当于初小高小的五年一贯制。
(2)半工半读 学生自十一岁的一月份起入中学,每日在校内生产劳动一小时,其余时间上课,供学习三年。自十四岁的一月份其在校外生产劳动一年,在校内上课三年,共学习四年,至十七岁十二月份毕业。劳动受酬,学习付费。校外生产劳动场所为农场、工厂、学校(当教师)、商店、剧场、医院、火车,出版社。印刷厂等等“三百六十行”。每个学生的生产劳动场所及时间,由学校与生产劳动场所协商安排。每个学生的生产劳动种类、越多越好,以便识别其资质及爱好。在学习四年毕业后,学习的成绩及格,即有组织根据其志愿、才能及发展前途,安排往适合的单位工作。
(3)高等教育 学生中学毕业后,都有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但非脱产学习,而是通过所在单位的推荐。国家根据需要,在各地设立大学,作为该地的教育中心。大学科系的设立,除依国家统一计划外,要为该地所有生产(广义的)单位的教育设施服务。根据需要,大学制定各科系的课程表,向各生产单位宣布,生产单位按照此表,保送“学习出差”者(见下文),住在校内学习。住校期间,可长可短,离校时,有大学给予证书。来学校学习过的,如有新的要求,还可再来。
大学对所在地全部生产单位,日夜开放,进行关于科学理论与实验的课程及答问、辅导等业务,并供应借书、试验等便利。各生产单位制定其专职教师,代表单位的学习人员与大学接触。
大学在以下情况下,可招收四年毕业的脱产学习的学生:
(1)国家经济建设、文化建设中,急需某一种专业的人才,而生产单位培养出的人才则缓不济急,因每日只学习两小时(见下文)。
(2)大学本地的生产单位中,无大学所应承担科系的专业生产,因而无法保送住校学生。对于脱产学习学生的科系课程表,在每一学期皆应专业在前,理论在后,例如“习而学的工程教育制度”一文中所附的“桥梁工程系课程表”。这类脱产学生的来源,可从半工半读的中学毕业生中,由学校保送,经大学考试后选拔。这类学生,因是脱产,无工资,但可领助学金。
(3)人人生产。全国人民自十八岁一月份起,正式参加生产劳动,按劳付酬,劳动成果,按“工分”核计,每人每年的工分有规定最少定额,至退休年龄为止。有特殊情况的,可酌减其工分定额。
(4)天天学习。全国人民在生产劳动时,每天除挣“工分”外必须学习至少两小时(将来生产自动化的程度提高,学习时间自可加多),包括在每天工作八小时内,当作法定的任务。学习内容分三大类,一为政治思想教育,二为技术业务,三为科学理论。技术以工作中学习为主,科学以学习时自修为主,都加以“能者为师”的辅导。自修时可以个别单干,也可以小组互助。对于科学理论,每一百人中,由组织配备专职教师一人,每日除劳动两小时外,以全部时间对群众进行辅导。没人学习成绩,由教师给以“学分”。每人职位工资及晋级加薪,都根据他的“工分”与“学分”以及工作和学习成绩,合并核定。这样,所有全国的工人农民,这都是学生,所有教育,都是正规,别无所谓“业余”教育。
(5)因材施教。生产组织对每人订出个别的学习计划,如同订出生产计划一样。学习计划应根据生产需要及个人条件,按月按年,逐步实现,一起达到德育、智育、体育的全面发展的具体要求。每人学习进度,不作统一规定。“一把钥匙开一把锁”。生产组织应把教育任务提到与生产任务同等重要的地位,将教育设施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都订入生产计划之内。
(6)学用一致。生产中的教育方针为学用一致,即在同一时期内,所学的直接有助于用,所用的直接有助于学,学用相长,互相提高水平。每一种生产业务所需的学习内容,由国家领导该业的生产部门,统一规定,全国遵行,但完成学习所需时间,由学习者商承其领导,个别规定。学习所需教材,由生产部门领导,统一编写印发。这是件极其繁杂工作,“三百六十行”每行都要有全套结合生产的教科书,然而全国生产者都在学习,每种教科书就有几万、几十万人阅读,为他们所做的这种编写工作,无疑是值得的。
(7)循序渐进。生产者自十九岁起的学习,进入相当于大学的水平。根据国家统一规定的学习内容,在科学理论上除与专业有直接关系的在上述教科书中学习外,对于专门科学如数学、物理、化学等,则将课程分为十个阶段,每阶段有一定要求,凡能满足这一阶段要求的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学习。但每一阶段所需时间,不作硬性规定。为了证明每人学业程度,其科学理论部分,由当地大学统一发给“阶段证书”,凡是有第十段的证书的,可应国家学位考试,及格者国家授予“学士”学位。个人生产技术水平的考核,不由阶段证书证明,因可表现于其职业的级别和薪别。得到学士学位的人,仍应终身继续学习,另定鼓励办法。
(8)“知识医院”。每县市设大学若干所,作为教育中心,其任务为:(A)对本县市全部生产现场,日夜开放,进行关于科学理论的讲课、答问、辅导等业务,并供应借书、试验等便利。各生产现场指定其专职教师,代表学习人员与大学接触。(B)接受国家委托,举行考试,发给科学理论学习的“阶段证书”,亦可通过各生产现场的专职教师,在现场就地考试。(C)接收各生产部门送来专门学习、长期深造的职工,并帮助他们进行科学研究。(D)培养大学、中学师资。将来的大学应当成为当地的教育中心,对全体生产劳动者来讲,好像是“知识医院”,为他们(通过专职教师为代表去“挂号候诊”)“治疗”知识上的“病症”,并按期进行学业上的“检查”,但他们一般只是“看门诊”而非“睡病床”的,只有往大学长期学习的人,才进入“病房”。这些进“病房”的人,构成各大学的“基本队伍”,就像现在的大学学生。
(9)“学习出差”。生产现场(包括交通运输,财贸商业,文艺工作,教育工作,卫生工作,研究工作,等等一切生产劳动场所)工农群众中,生产与学习的成绩俱佳,最技术革新或科学理论修养有特殊表现的,由组织上征得主管同意,保送往大学专门学习,长期深造,时期可定为六月、一年、两年、三年等等,作为“学习出差”,以别于“脱产”学习。在出差时,一面学习,一面兼做与生产直接有关的科学研究。同时,也在科学理论上学习,为其工作单位及大学之间作联系人。出差期满返回时,由大学给予证书,并可由组织根据其学习成绩,提升其职位及工薪。由于学习时间较多,他们也可早得学士学位。学习出差,不以一次为限。
(10)“举国皆学”。为了帮助生产现场对教育设备和人力的不足,每个县、市应当发挥群众力量,将当地所有的礼堂、剧院、电影院、俱乐部、文化宫等等公共场所,凡不使用时都作课堂,由当地大学教授主讲大课,传授科学知识,开办系统讲座,并把讲课录音,定时广播,以期形成“处处讲学、家家听课、人人自修”的“举国皆学”的风气。凡有“阶段毕业证书”的人,出差后可在全国各地,随时参加下一阶段的科学理论学习,证书等于全国通用的“学票”。
(11)处处研究。生产、教育和研究本是“三位一体”的,而以生产为主体,教育与研究为“两翼”。教育史为了普及生产知识,研究是为了提高生产水平。因此,在生产与学习同时,每人都可有创造说明,并提出合理化建议,利用科学知识做武器,不分日夜,在工作与学习中,处处研究。
(12)学会活动。同生产、教育、研究 都有密切关系的专门学会的学术活动。应当是教育制度中的一个重要内容。这种活动把各行各业同水平的生产者组织在一起,讨论学术问题,把交流学习经验,报导研究成果,对每个生产部门和教育中心,都是科学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在上述的教育制度中,一个关键问题是课程内容及其安排次序。我的主张是在掌握了基本学习工具如语文、初级数学以后应当“专业基础上理论化”,从“知其然”到“知其所以然”,而不是“理论基础上专业化”。先实践、后理论的程序是学用一致、边做边学可能实现的唯一途径。这个认识论的程序,也应当是学习继承的程序。很显然,按照这个程序来学习,科学知识就可划分为两个系统,一是按照生产过程并且采用生产语言的系统,一是按照学科性质并且采用学科语言的系统。所有学习来的科学知识要能以生产系统予以贯通,也要能以学科系统予以贯通。按照生产系统所掌握的科学知识应当表现在技术业务的成就上,而按照学科系统所掌握的科学知识,就不得不借助于考试,而为大学生所发给的“阶段证书”所证明了。
上述教育制度的一个主要精神是“学到老”,每人都不以得到“学士学位”而满足,而学士学位也不足以吓到任何人。这样,经过一定时期,比如三、五十年左右,我国就有可能普及高等教育,以至最后达到消灭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
这个教育制度,比起我国现行的教育制度,好像有很大的差距,但实际并非如此。现行制度是解放后历经大力改革的结果。从学校组织的形式看,如同资本主义国家比较,有许多类似之处,但本质上已经有了根本的变化了,比如“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这一根本方针就不是任何资本主义国家所能有的。现把这建议的制度和现行的制度比较一下。
首先小学一级是完全相同的,是在始业和毕业的年龄上稍有变更而已。其次,中学一级,在学业上大体相同,只是由于劳动规定,将毕业年限延长而已。而其次,大学一级,而专门在校学习的学生,也和现在一样,不过其来源除经过考试者外,其大宗是从现场保送而来,并且对其毕业期限不作统一规定而已。至于将大学开放,为生产服务并发给“阶段证书”,当然是增加出来的任务,但这也不过是把现有的夜校和函授学校加以抗充而已。此外,生产现场要承担教育任务,好像是额外负担,但这也不过是把业余教育扩充,并使之正规化而已。
如何使现行制度,在一定时期内逐步过渡到一个新的制度,需要做很多细致的准备工作,必须经过全面的调查研究和充分的民主讨论,而且经过科学实验,才能开始试行改革,以期尽量缩小波动面。
1963年7月